半解青枝

 半解青枝

她的世界起了风雨

下午的雨渐渐大了起来,风裹挟着雨水打进教室里。“砰砰”几声沉闷从窗边传来,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讲台上的老师停顿片刻,等这场小插曲过去,才继续讲解题目。

苏依婷没有抬头,专心地写着自己的习题——这次她又考了全班第一,老师早已经习惯她在上课的时候做自己的事情,毕竟这样的成绩也无需把考卷上的题目再听老师讲解一遍。

在喧闹中,她显得格外安静。她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各科成绩稳定拔尖;而在同学们看来,她是个冷漠寡言的女孩,欢声笑语萦绕耳畔却扰不了她的半点心绪。

她用功的出奇,哪怕不强制要求晚自习,她总是能够自觉学习到9点钟再回家。她生得漂亮,姣好的面容藏在一头干练的短发下,是公认的才貌双全。苏依婷所在的班级是全校的实验班,重点班中的重点班。最好的老师、最好的课桌椅还有最浓厚的学习氛围。

班主任是个追求效率的人,他会在每次考试结束后重新排布座位座次,方法也很简单。按照考试的班级排名挑选位置,排名靠前的先选,排名靠后的后选,以此类推。同学们都没有意见,这是个很公平的方式,成绩不好只能自己努力,怨不得别人半点。

成为苏依婷的同桌并不容易,至少要考进班级前十名。她也并不总是第一名,但她周围的座位却非常难抢。教室里的座位分成四组排布,苏依婷总是坐在第二组的第三排座位。无论她考多少名总是选择这个位置,有一次一个女生凭借某次考试的排名优势,抢先占了她的老位置。苏依婷没有一句抱怨,只是安静地换到旁边的一组。

今天的雨伴随着雷声和闪电,一阵一阵骤然而至的雷鸣让她有些心神不宁。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状态了,往常的时候,她总是能静下心来,但今天她的心里慌慌的,连握笔的手都微微发抖。好不容易撑到下课,周围安静的环境被打破,教室里渐渐扰动起来。

这次的考试并不简单,大家都围到苏依婷的周围想请教问题。往常的时候,她一般都会解答同学的提问,但今天她有些不舒服便推辞起来。

 

“苏依婷,你把考卷借我看,我给你200块。”

“我差你那200块钱?”

 

苏依婷给了起哄的男生一个白眼,随手将自己的考卷抽出来,放在桌上。

 

“谁要看的自己拿吧,别来烦我。”

 

苏依婷心烦意乱,只想让周围乱哄哄的人群都离她远远的。她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同桌递过来一个用布裹着的水杯,示意她放在肚子上。

 

“是不是到日子了?”

“没呢,约摸着还有十多天呢。”

 

肚子上的暖意让苏依婷好受了一些,好让她安安静静地趴在课桌上休息一会。

 

今天的晚自习苏依婷如往常一样在的,同桌今天也同样陪着她一起。她小心地请教苏依婷今天积攒的各类问题,生怕耽误了苏依婷学习的节奏。

不过,今天苏依婷的状态不好,很多次都没办法进入状态,索性就耐心地给同桌讲解题目,弄得同桌都有些受宠若惊。

 

“要不,我自己看会吧,别耽误你的进度。”

“没事,我给你讲,反正我今天也学不进去。”苏依婷摇了摇头,语气很轻。

 

晚自习结束后,雨势依旧没有停,豆大的雨点顺着昏黄的路灯倾泻下来,地面早已积满了水。苏依婷照例在公交车站等车。以往的时候,公交车早早地便来了,可今天的公交车站空空如也,没有那辆熟悉的公交车,只有一座略显破旧、被雨水打湿得发暗的站台,在风雨中孤零零地站着。

 

周围的商户陆续打烊,卷帘门在雨中“哗啦哗啦”落下——这样的天气连商户也觉得不会有客户会来。街上的车辆也越来越稀少,雨声与寂静交织。

本该出现的公交迟迟不见踪影,雨水顺着站台的边缘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她的衣服也有一些布料被雨水打湿。苏依婷心头涌起不安,终于无奈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家。透过被雨水打花的车窗玻璃,她远远望见自家那栋小楼房——总算是快到家了,这让她紧绷了一路的心稍稍松了一些。

 

雨仍密密地下着,路灯的光被水雾揉得晕黄模糊。苏依婷撑着伞,在雨幕中一步步挪前,鞋面早已被雨水浸透,潮湿的袜子紧贴着脚心,带来阵阵冰凉与不适。她咬了咬牙,只能暂且忍着。幸好今天小区里的道路还算平整干净,她的脚步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不多时,熟悉的单元门已在视线中显现——她终于走到了家门口。

 

与往常不同,今天家里竟然没有开灯,只有妹妹的房间里亮着灯,整个屋子黑黑的,像是没有人回来过。往常的时候,客厅的灯肯定是亮着的,妈妈会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爸爸会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播报——今天肯定不是往常了,没有声音,没有灯光,只有雨滴敲打窗棂的轻响。

苏依婷站在门口,身上湿漉漉的雨水还在滴落,她攥了攥手中湿漉漉的伞柄,撑开伞放在客厅的空处。

 

“爸?妈?”

 

没人回应,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苏依婷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顶灯亮起的瞬间,空荡荡的客厅像是被突然曝光的底片。苏依婷忍不住用手遮挡突如其来的亮光,指缝之间她看到,屋里空落落的,确实一个人也没有。

没多久,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一前一后,由远及近。

苏依婷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了,激动地打开门——透过防盗门的栏杆,不是爸爸妈妈。

 

两名警察站在门外,制服被雨水洇出深色的痕迹。男警察的帽檐还在滴水,女警则微微俯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一男一女站在门外。

 

“小姑娘,这是你家吗?”

 

苏依婷点点头,警察的突然到访,让她有些紧张。

 

“你找谁?”

 

话音落下,警察突然语塞。倒是一旁的女警解了围:

 

“要不,你先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是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

 

女警从口袋里翻出证件,警徽在灯光下反着光。苏依婷歪着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是真是假,最后她还是决定打开门,两位警察走了进来。她懂事地给两位警察递过来两双拖鞋,警察换了鞋后,走进来。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不,应该还有我妹妹。她还小,才5岁。”苏依婷说着,便走进里面的屋子。果然妹妹蜷缩在床上,对一切浑然不觉。

 

“你知道家里还有别的大人吗?”

 

“没有,只有爸爸妈妈。”

 

警察两人对视了一会。露出了难色。苏依婷敏锐地察觉到这已经是二人第二次露出搪塞的表情了,她有些不安。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爸妈······怎么了吗?”

 

男警察逃避地把头转向一遍,女警叹了口气,低声说:

 

“出了些变故……今天早上,他们遇到车祸。你爸妈……”

 

话音刚落,闪电落下将黑夜划开一道口子,白光瞬间照亮整个客厅。雷声轰然炸响,震得窗户都轻轻颤动,苏依婷整个人像被雷击般僵住,耳边嗡嗡作响。

那一年她15岁,闻言后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背后的书包“啪”地一声坠落在地,沉闷而突兀。她身子瘫软,双手死死扶住沙发的靠背,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整个人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成长是一道选择题

父母的后事是社区帮忙操办的。

葬礼上苏依婷抱着父母的骨灰盒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落着眼泪。安顿好父母后,居委会的阿姨怕她压力大,小心翼翼地商量着要不要给她请假,多陪陪她。

苏依婷把自己和妹妹锁在房间里,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妹妹坐着床上,呆呆地看着她,冲她没心没肺地笑着——以前,苏依婷只觉得这个妹妹烦人,说话含糊不清,走路跌跌撞撞,只知道傻笑,也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意图。

但是这个时候,她却觉得这个妹妹很亲切,她猛地意识到,这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两行热泪从少女的眼眶涌出,在稚嫩的脸颊上印出两道泪痕。

她慌忙低下头,想扯出一个笑容,可嘴角刚扬起,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在哭。但是,这样的扭曲的笑连她自己都觉得难看。

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着,她越想冲妹妹笑,眼泪就越多,她终于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掩面哭起来。她不敢哭出声音,怕影响到妹妹——她甚至还不太会哄妹妹开心。

妹妹蹒跚地挪过来,小手触碰到苏依婷的脸颊,眼泪落在妹妹的小手上,开出了花。她把妹妹抱在怀里,握着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她好小一只,软软的,心跳声透过单薄的衣服传来,鲜活而有力。。

 

"......姐姐在呢。"她哑着嗓子说。

 

半晌,苏依婷整理了一下情绪,擦干眼泪,走出了那间上锁的房间。

客厅里是焦急等待的社区阿姨们,看到苏依婷走出来,她们也一起站起来。

 

"各位阿姨,"

 

她笑了笑,尽管眼睛还是红肿的,

 

"时候不早了,我该去上学了。"

 

“丫头,要不要再休息两天。”一位阿姨有些担心她。

 

“不了,我可以的。

 

苏依婷摇摇头。

 

"我还有妹妹......她需要一个坚强的姐姐。"

 

“姐姐····”

 

屋子里,妹妹传出稚嫩的声音,苏依婷回头望着,冲她笑。

 

沙发旁的书包还躺在那里,上面的水渍早已干透,原封未动。

苏依婷捡起它,打开门,走出屋子。

 

她深吸一口,是雨后的味道,草地、泥土、花香混在一起。

她知道,爸爸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

而她的人生,还要继续。

 

虽然落下了几天的课程,但苏依婷的底子很好,只用了一周的晚自习时间便已经补上了课程。

有些老师和同学也已经知道了苏依婷家里的情况,班主任也收到了社区的通知,定期地找苏依婷谈话。但是,在苏依婷看来这样的关心并不舒服,她宁愿老师像对待其他学生一样,也不愿看到那种小心翼翼的、掺杂着怜悯的目光。

她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别人额外的关心。

 

“苏依婷,你还要学习,妹妹需不需要我们帮你照顾?”

“不了。”她打断道,“我可以的,照顾妹妹我也可以学。”

 

苏依婷突然意识到,晚自习结束已经是九点,如果维持现在的状态,妹妹怕是早就饿坏了。

而且妹妹也到了快要上幼儿园和小学的年级,需要有人陪她认字、数数,需要有人给她讲睡前故事——这些本该是父母做的事。

 

某个深夜,让苏依婷陷入了思考,决定还是舍弃一些东西。

她意识到:时间不会为任何人施舍一分一秒,她必须做出选择。

 

不得已,她只能在放学后回到家中照顾妹妹。虽然社区的阿姨每天都会来家里做饭,帮忙带一会妹妹,但苏依婷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开始跟着社区的阿姨学着照顾妹妹和做饭。

放学铃一响,她便第一时间去菜市场买齐做饭需要的菜品,菜市场的大妈已经认识她了,也从社区了解了她的情况,因此总会偷偷留一些新鲜的菜给她。做饭的事情她此前从未涉足,但社区阿姨愿意教她,手忙脚乱的身影经过练习,锅铲碰撞的声音渐渐变得熟练。

但忙完这一切,还需要收拾完碗筷、哄妹妹睡下·····疲倦像潮水一样涌来,已经到晚上九点钟了——挤占了她原有复习的时间。

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学习状态,苏依婷只好拖着疲倦的身子,强迫自己翻开课本。台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需要争分夺秒地完成今天课程的复习,而且她不能接受第二天听课的时候,脑袋不自觉地往下坠,又在即将碰到桌面的瞬间猛然惊醒。

 

十点半,她准时合上书本。月光静静地洒进来。苏依婷轻轻躺在妹妹身边,生怕吵醒她。她小心地把妹妹揽在怀里,代替原本妈妈的位置,给妹妹为数不多的安全感,闭上眼睛。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而她,必须比太阳更早醒来。

 

时间是最公平的裁判,却也是最残忍的裁判。

压缩的复习时间终究还是会体现在成绩上,当月考成绩单发下来时,苏依婷盯着那个"第七名"看了很久。苏依婷没有办法再保持第一的名次,但她依旧倔强地在前十的榜单上未曾落下来。

今天菜市场卖豆腐的阿姨多给了半块,她道谢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磨出了薄茧。苏依婷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意识到自己已经成长了,尽管成绩没有之前那样的亮眼,在同龄人只知道学习的年纪,她已经获得了最重要的生活的技能。

努力终归是有所回报。

她顺利地在中考后获得了同校的入学资格,而且如她所愿地在重点班继续学习。高中的学习压力很大,强度不是初中能相比的。自从苏依婷学会照顾妹妹以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妹妹生活了。

升入高中后,社区的阿姨怕她累坏,也抽空来家里帮忙照看妹妹。这也帮助苏依婷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让她得以有时间能够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功课上。

 

高二那年,妹妹也开始上小学了,姐妹俩一起整理课本。

"依宁也要像姐姐那样读书了吗?"

"嗯。"她摸摸妹妹柔软的头发,"所以以后要更乖哦。"

 

这也是姐妹俩第一次一起在课桌上学习,苏依婷特地在书桌上留了一块位置给妹妹。台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大一小,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写作业要坐直。"

“不许咬铅笔头。”

“脚放下去,坐要有坐相。”

 

苏依宁年纪还小,她没办法像姐姐那样保持着学习的姿势。月亮爬上来的时候,妹妹的脑袋开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苏依婷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回头瞥见妹妹作业本上用铅笔抄写的今天学到的词语:家人····陪伴·····成长·····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是苏依婷最开心的那天,这也就意味着,她终于要变成一个大人了。社区专门和学校的老师商量,来家里帮苏依婷填报志愿。懵懂的少女此刻竟要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苏依婷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要工作、考研还是出国留学?”

“我还能出国留学呢?我哪有那个钱。”

 

“丫头,别这样说,只要你愿意,大家给你凑就是了。”

社区主任突然提高音量。

 

苏依婷摇摇头,看着《高考志愿填报指南》上满满的大学名称陷入思考。

良久,她的目光却越过七嘴八舌的大人们,落在依宁的房间门上,她低声问道:

 

“等我毕业,依宁是不是就要上初中了?”

满屋的嘈杂声戛然而止。班主任老师掰着手指算了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大她十岁嘛····对的对的。”

 

"那......"苏依婷翻开院校目录,"去我们学校当老师的话,该报哪所大学?"

 

班主任思虑良久,说了一句:

 

“以你的天赋,当老师可就浪费了,应该去搞科研······”

 

苏依婷看着他,摇摇头:“不浪费的,能把妹妹好好带大——才是最了不起的科研。”

 

其实苏依婷何尝没有过自己的理想,她知道顶尖的学府,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她也知道,有舍才有得,她有妹妹,她也答应过爸妈要好好照顾妹妹,把她培养成一个出色的大人。

 

大学生活并没有让苏依婷的脚步慢下来。当同龄人沉浸在社团活动和周末聚会时,她早已把计划表排得很满。她延续了高中时的学习节奏,为此她早早地开始准备教师资格证的考试,在课余时间当家教老师积累经验,在假期也积极联系实习机会。导致回家的时间也变少了,妹妹大部分时间都留给学校的老师和社区的阿姨们照顾了。除了社区里定期的生活补助,她也会每个月为账户里多给妹妹打一些自己赚的钱。

渐渐地,姐妹俩的沟通变少,加上妹妹也到了叛逆期,两人的矛盾逐渐多了起来。

有时候,苏依婷难得抽空回家,发现妹妹的书桌上堆满了没写完的试卷。她刚想开口询问,妹妹却"砰"地关上了房门,隔着门板丢出一句:

 

"反正你也不管我!"

 

苏依婷在妹妹房门外站了很久,她想起小时候那个会帮她擦眼泪的小女孩。她愣愣地看着房间门贴着的"禁止入内"贴纸,门把手被她紧紧攥着,最终还是没有拧开。

掌心落下便是归途

苏依婷毕业后如愿来到自己当时的中学教书,初夏的槐花正簌簌落下。

苏依婷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学楼里,米白色的翻领西装勾勒出干练的线条,衬衫第一粒纽扣规整地系到锁骨上方,俨然有了老师的样子。

 

“我回来了,老班。”

 

苏依婷在办公室门口轻轻道了一声,当年教过苏依婷的班主任一愣,他缓缓将老花镜往下推了推,镜框卡在鼻翼两侧。逆着光的门口站着个纤细身影,白衬衫的袖口规整地挽到小臂。阳光洒在苏依婷身上,她站在门口闪闪发光。

 

“真的是你?”班主任开心地叫了出来,站起身来到门口他声音发颤,伸手想拍她肩膀。

 

“不错····长大了,现在得叫你苏老师了。”

“我妹妹呢?”苏依婷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妹妹。

 

“她今年也上初中了,在2班。不过·····有些难管。”

“老师,您多带带她。”苏依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放心,现在就是我带她的,她在我班上。”班主任无奈地摇摇头,“你看看她的卷子。”

他从桌上单独抽出一张试卷递给苏依婷。那份卷子显得格格不入——与桌上其他已批改的卷子相比,错题明显多了不少。

 

“社区的人给我说过,把她放在我班上。”

“你也知道,她这个成绩,按道理是进不了重点班的。”

 

班主任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但苏依婷已经明白了,心头涌起一阵愧意,低下了头。

回到家后,苏依婷原本打算找妹妹聊聊——这么多年,姐妹俩从未真正坐下来谈过心。可苏依宁一回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依宁?"她轻轻敲门,指节叩在门板上。

屋内没有回应,她试着拧动门把手,却发现早已经上了锁。

 

苏依婷在学校的工作并不顺心,周围的老师对苏依宁的抱怨接连不断——扰乱课堂秩序、故意制造声响吸引同学注意、作业马虎应付,成绩一落千丈。

 

一天,苏依婷坐在办公室里备课,老远就听见班主任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丫头,真的是·····今天重新排座位,她竟然给我顶嘴。”

“谁啊?”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询问起来,难得见他这样发火。

“还能有谁?”

 

班主任拉了个椅子坐下,不紧不慢地开始说起苏依宁的种种事迹。

班主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不紧不慢地讲起苏依宁的“事迹”:与任课老师关系紧张,经常顶撞、挑衅;不是扰乱课堂,就是和老师硬碰硬。学校高压的学习氛围、唯分数论的评判标准,她全盘抗拒。就连班主任一贯沿用的“按考试排名排座位”的规则,她也屡屡当众顶嘴。

苏依婷听得脸上一阵发烫,心口像被什么堵住,闷得透不过气来。她几乎无法将眼前这段描述,与记忆中那个安静听话、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妹妹重合。

 

“作业又是空白·····”班主任气的捶桌子

“那个谁——去,把苏依宁叫过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冷风也跟着钻了进来。

苏依宁慢慢走进办公室,校服外套半敞着,只挎在一侧肩膀。她的眼神没有在任何人脸上停留,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一圈,甚至没有注意到苏依婷就坐在办公室里。

班主任强压着怒火,指了指她面前的空位:“过来。”

她却只是抬了抬下巴,动作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昨天作业呢?空白交给我?”

“那么多作业,谁写得完?明天再写。”

 

苏依宁答得漫不经心,眼神甚至没有落在班主任身上,而是若无其事地飘向窗外。

 

“你态度给我好一点!”

“干嘛?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走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物理老师狼狈地闯进来,半边身子湿透,头发上挂满水珠,水沿着鬓角滴落。他一手捂着头,一手颤抖着指向苏依宁,手指抖得厉害,随即又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脸色痛苦,却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完整的字。

 

“哈哈哈哈哈······”苏依宁看到后竟然笑出了声。

 

办公室的老师们赶紧跑过去查看物理老师的情况,扶他在一旁坐下。

原来是苏依宁的恶作剧,将装满水的塑料盆架在教室门框上,等人推门便会倾泻而下。物理老师刚踏进来,便被迎头浇了个透心凉,半边身子湿透不说,脑袋也被塑料盆砸了一下,肿起一个老大的疙瘩。

 

“你还有个学生的样子吗?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你少管我!你算老几啊?”

 

班主任气得面色发白,双拳砸在桌面上,砰砰直响,像是要把怒气震出去。

 

“你···!”

“我什么我?我姐都管不到我,你又算哪根葱?”

 

办公室登时便嘈杂起来,苏依宁满不在乎地顶嘴,老师们的指责此起彼伏,像层层浪潮拍打着同一个焦点。嘈杂声里,一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突兀响起:

 

——啪嗒、啪嗒——

 

带着节奏来到冲突最集中的区域里。苏依宁刚想离开,便一下撞到了某人的怀里,白色的衬衣映入眼帘,她缓缓抬头,迎上的是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容——苏依婷,到底比她年长十岁,身形高挑,视线平直压下来时,苏依宁的额头只到她的胸口。

苏依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两双眼睛瞪得发直,苏依宁还未曾见过姐姐朝她发火的样子,此刻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姐姐的眼睛摄人心魄,似藤蔓般缠绕她的脖颈,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苏依宁咽了口唾沫,微微后退几步,一口气才如释重负地呼出来。

姐妹俩在如此场合下的相遇,实在令人无以言表——没有只字片语,唯有眼神的交锋。

方才还吊儿郎当的苏依宁,此刻内心也失了分寸,眼睛不自觉地飘向周围。

自以为了解姐姐的她,此刻竟也难以预判姐姐接下来的动作。

 

看到苏依宁竟下意识和她保持了距离,苏依婷不依不饶地往前慢慢紧逼着她。

 

——啪嗒、啪嗒——

 

高跟鞋根带着节奏,踩在地上,也踩在苏依宁的心头上,她的心跳被踩得失了拍,乱了节奏,只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终于,后腰磕在了桌沿,冰凉的触感像是提醒——退无可退。被桌子抵住的她退无可退,只能将上半身一点点向后仰去,像被猎物般逼入死角。

 

突然,苏依婷的右手陡然抬起,动作凌厉得像要劈开空气,猛地朝苏依宁的脸甩去。

周围的老师惊叫,声音在办公室里炸开。看到姐姐巴掌的那一刻,苏依宁也吓得闭紧了眼睛,肩膀一缩,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面部肌肉紧绷、龇牙咧嘴,做好提前迎接那火辣痛感的准备。

 

——

 

巴掌带着割裂空气的风声擦耳而过,冷意在耳边旋转,却迟迟没有真正落下。

苏依宁的呼吸卡在喉间,终于,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那只巴掌,竟在她的脸颊旁停住了,距离不过半寸,悬在半空,仿佛被冻结。

姐姐的表情怒不可遏,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可那悬停的手却微微颤动,左右摇晃着,迟迟没能落下来。

 

“跟老师们道歉!”

 

苏依婷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燃着几乎要溢出的怒火。

苏依宁瞥见那只巴掌没有真的落下,心口猛地松了半截,方才吓得发紧的神经直接变脸——肆无忌惮的神色再次爬回脸上。

 

“你少管我!”

 

苏依婷从自己的教案里抽出戒尺,漆黑的尺身在泛着冷光,看得苏依宁苏依宁后脊发凉。

 

“手伸出来。”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苏依宁已经不相信姐姐会打她了,她腾出手来,慢吞吞地把手抬起,先甩了甩,又在校服上胡乱擦了两下,拭去手心的冷汗,漫不经心地递过去:

 

“怎么,现在是老师了吗?你这是以苏老师的身份罚我,还是以姐姐的身份罚我——嗯?”

 

苏依婷没有说话,左手稳稳扣住苏依宁的手指,指尖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指向下压去,迫使掌心彻底暴露在自己面前。

少女的掌心略显稚嫩,肌肤水嫩细腻,掌纹浅得几乎看不清,仿佛一张未经雕琢的白纸。

戒尺的冰冷轻轻触上她的掌心,那一瞬,凉意沿着神经窜遍全身,激得苏依宁猛地打了个寒颤。

 

“戒尺,是老师的教具。”苏依婷的声音低而沉。

“所以——现在是苏老师在罚你,目无师长。”

 

“切····”苏依宁不屑地冷笑一声,鼻腔里吐出一口气,目光懒懒地飘向天花板。

“那么苏老师,我告诉你·····”

“这戒尺我可挨的多了,你可别·····”她唇角一勾,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啪!”声响干脆、利落。

戒尺稳稳、狠厉地落在她掌心正中央,皮肉与木质撞击的闷响

 

她张大了嘴巴,剧痛呼之欲出,让她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剧痛顷刻间从手心向上窜,像灼热的电流在血管里乱窜。她曾不止一次挨过手心,但刚才的她根本没想到姐姐的戒尺会真的落在她的手心上,也没有想到姐姐竟没有一丝顾及姐妹之情,抽打的力道比班主任老师还疼上三分。

 

“啪!”又是一记分量十足的戒尺。

 

苏依宁的掌心被狠狠压白,血色在刹那间褪尽,随即像火一样迅速回涌。

热辣的疼痛如潮水灌满了手臂,她死死咬住牙关,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气声,不肯让一丝叫声溢出。面颊因憋闷而涨得通红,眼角却忍不住泛起了泪花,红了眼眶。

那是一种与痛意纠缠在一起的倔强——仿佛在向那戒尺、也向眼前的人宣告,她绝不会轻易低头。

 

“啪!”戒尺再次结结实实地落下。

掌心原本火辣的痛感被新的冲击压了上去,像是在同一个地方又钉了一颗钉子。疼得她下意识吸了口气,呼吸有些乱,却还是硬撑着,肩背僵直。

 

“啪!”这次的声音明显更重了。

这一下落下时,她的指尖已经止不住地轻颤,掌心火烫发麻,酸胀与刺痛混在一起往上涌。苏依婷将她的手指纂得紧紧,掌心被牢牢地固定在姐姐的控制下,根本无处躲避。

她忍得额头沁出一层细汗,牙关死咬,有几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冲破防线。

 

“啪!”

“啊!——”

她的身体蜷了起来,手臂也随着疼痛抖动。那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她眼前发热发晕。泪水终于失守,从眼角滑落,她咬着唇整个人已被疼痛逼到极限。

 

苏依婷把她的手心放开,此刻她自己的手心也浸出了汗。

苏依宁低着头,另一只手死死扣着被打的手腕,指节几乎陷进皮肉里。那股又麻又烫的疼痛不讲道理地一波波袭来,像涌潮一样没给她任何喘息的缝隙,打得她落花流水。她的肩膀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泪水溢出来,就像断了线,怎么也止不住。

这一场景瞬间就让屋里安静下来,除了她压抑不住的轻促喘声,以及泪滴击在地面上细微的声响。那股酸痛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连抬头看姐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低垂着眼,把所有情绪闷在胸腔里。

 

“苏依宁,向老师们道歉!”

 

她依旧抱着手腕,指节发白,眼神倔强得像钉在地上。

苏依婷猛地伸手,将她的手从胸前扯开,重新压平在桌面上,戒尺毫不留情地抽落下去。那一声闷响仿佛抽在了她最后的支撑上——。

她再也忍不住,哭着求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话一出口,泪水便像失了闸的水冲了出来。

“我错了!老师们,对不起!”

 

她的声音已经哽咽成一团,带着哭腔的喊声在办公室回荡,原本还紧绷的肩膀此刻彻底垮了下来。

“呜……呜呜……”

她几乎是抽噎着蹲低了身子,手心依旧在发烫发麻,泪水顺着下颌滑落,打在地板上溅出细小的水花。被戒尺打过的手心肿得像个馒头,红得发紫。

 

苏依婷把戒尺重新放回教案里,搁置在一旁的桌面上。又从地上揪起苏依宁的后衣领,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站在自己面前。苏依宁还在委屈地摸着眼泪。

 

“手放两边,看我。”

“疼,姐····”

 

“叫苏老师。”

她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苏依宁咬住下唇,鼻尖还红着,睫毛上挂着细细的水珠。

 

“是,苏老师。”

她低下头,忍着痛把手放在身体的两边,抬头看向苏依婷。

 

“苏老师罚完你了,知道错了吗?”苏依婷审视着她,那双眼睛冷得像冬天的月亮。

“嗯。”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的尘,连她自己都听得含糊。

 

“苏老师,打完了……我可以回教室了吗?”

苏依宁的声音细得能在空气里融化,眼神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说——打完了吗?”

 

“唔·····”

苏依宁缩了缩手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是真的怕了——手心已经红肿发烫,每一次触碰都像火烧。

 

“我记得你刚才问我——苏老师打你,还是姐姐打你,是吧?”

那声“是吧”像重锤落下,堵住了她的呼吸。她后悔不已,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么混蛋的话。

 

“苏老师的那份,打完了。”

“那,是不是该挨姐姐的那份了?”

 

空气瞬间沉了几分。苏依宁像被扯进一张无形的网,退无可退。

“可、可是……姐——”她哽咽了一下,声音轻得仿佛怕惊动空气,“我的手……已经……肿了。”

 

她眼底的泪光有些晃,像是在下一秒就要决堤,可她还是抬起了下巴看向苏依婷——那里面有求饶,有畏惧,也有委屈。

 

苏依婷的力道冷硬,像是在拖拽一件必须收拾妥当的物件。一路穿过人群,苏依宁半踉跄地被迫跟上。

到桌前,椅子被一把扭转九十度,发出短促的“咯噔”。苏依婷稳稳坐下,手却没松,反而顺势把她拽到近前。高度相差几乎消失,两双眼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交汇。这一刻,少了俯视的压迫,却让苏依宁更不安——平视反倒像剥去了她最后一层防护,把她的心思全暴露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下。

她的指尖忍不住蜷缩,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发紧。

明明是姐姐,可这距离、这目光,反而让她无处可逃。

 

“趴到我腿上来。”

“不···不要,不要,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趴到我腿上来。”

“回家,····回家打,好不好,呜呜呜呜·····”

苏依宁急得快要哭出声,手心湿漉漉的,脚尖在地上轻轻蹭动,不敢向前。

 

“我说最后一遍——趴到我腿上来。”

那句低沉而不容置疑的话,让她彻底意识到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的脸一下烧了起来,滚烫得像能滴下水。她缓缓弯腰,动作笨拙而僵硬,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推着向前。上半身一寸寸低下,最终伏在苏依婷的大腿上——额前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半张通红的脸。

一只手扶在姐姐椅子的腿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腿处,指尖微微蜷起,像是在躲避什么。心脏怦怦直跳,甚至就在自己耳边跳动一般。

 

“陈老师。”

苏依婷转过头,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一会儿如果有同学进来问问题,不要拦着。”

班主任微愣了一下,似乎没太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依婷将妹妹的姿势调整了一下,紧接着掀开她的裙子,而后双手的手指直直地插进苏依宁白色的内裤边缘,准备更进一步。苏依宁一愣,紧接着她马上明白姐姐要做什么了,赶紧把手护住自己的内裤,双腿不停扑腾着,不让姐姐往下拽了,不停求饶:

 

“姐姐····姐姐不要,求你了,呜呜呜呜·····”

 

“手拿开!”

“不要····姐姐,求你····”

 

“怎么?”

“你想让我把椅子搬到走廊上去?”

 

听到这话,苏依宁的手臂不敢再阻拦。内裤顺着少女的双腿滑落下来,没有遇到丝毫阻碍。一直到膝盖的位置才勉强停下来。少女的双臀白皙、水灵,苏依宁感受到自己屁股上的凉意,眼泪“吧嗒吧嗒”掉在面前的水泥地上。

 

“苏老师,这····不太好吧。”

“刚才已经教训过了,就算是你亲妹妹,也没必要····”

 

“苏老师,我已经原谅她了,不用再惩罚依宁了。”物理老师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劝阻。

 

教室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一样安静下来,只剩下椅子在地板上轻轻摩擦的声音。

 

“各位老师,我知道妹妹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失职。”

苏依婷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自责,但眼神落在妹妹的裸臀上不肯挪开。紧接着,她的手臂高高扬起——

 

“啪!”

 

巴掌落在苏依宁裸露的右臀上,印出五根通红的手指印。

苏依宁知道挨打了,右边屁股上一阵火辣辣地疼,身子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啪!”

 

没有丝毫停顿,苏依婷对着妹妹左边的屁股上也补上了一巴掌。这下两边屁股上都留下了通红的巴掌印。

一旁的老师刚想劝阻,但是被班主任老师给拦了下来。

 

“别拦了,唉······”他叹了口气。

“她是姐姐,但是她也很少陪她这个妹妹。让她们俩,自己解决吧。”

 

老师们各自回到座位上,开始备课。物理老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回去把自己的课程上完。

苏依婷的巴掌没有停下,依旧一下接着一下地落在苏依宁的光屁股上,她的双臀被巴掌扇的乱颤,带着双腿也被颤得抖动起来。苏依宁不停摩擦着双腿,企图缓解一些屁股上的疼痛。

但姐姐的巴掌又急又狠地落下,不给她丝毫的喘息。

苏依婷见她挨打也不老实,拿出戒尺放在她的后腰窝上。冰凉的触感,从后腰窝触电般冲破了苏依宁的天灵盖,她手心里的剧痛在提醒着她这个物件的威力,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屁股撅高。”

“要是再有一次屁股塌下去,我就用戒尺抽你的光屁股!”

 

苏依宁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那根幽黑发亮的戒尺落在光屁股上的痛感。她不敢再耍小聪明,尽管姐姐的巴掌落在光屁股上又羞又疼,但总好过被那根戒尺打。她双腿绷得笔直,努力迎着姐姐巴掌的方向,把自己的光屁股撅高。

 

叮铃铃——

 

苏依宁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只听到下课铃响了起来,但姐姐的巴掌依旧没有停,还在不停地打在自己的光屁股上,她知道此时的光屁股肯定已经被打得通红。但她还有更担心的——

走廊上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如果有同学进来看到自己这样被打光屁股,自己的脸怕是要丢光了。她的腿向下弯了一些,转过头来向姐姐乞求:

 

“姐姐····姐姐,别打了····”

 

她只顾着乞求,却忘记了刚才姐姐对她姿势的要求。

坏消息是,苏依婷还记得。

 

她从苏依宁的后腰窝上拿起戒尺,苏依宁感觉到腰窝上的戒尺离开了身体,马上就知道姐姐接下来要干什么了。她不停地求饶:

 

“我错了!姐姐!····不要用那个,不要!”

 

 

“啪!”戒尺带着风声,早已经砸了下来,在她的光屁股上开了花。

 

“啊!····呜呜呜”戒尺的痛感似比巴掌强了百倍,屁股上像是被咬了一块肉下来。

 

 

“啪!”

“呜啊!····”

 

苏依婷挥动着戒尺,打在妹妹的光屁股上,两瓣屁股上布满了刚才巴掌打出的两片通红,紧接着上面横亘着几条戒尺抽出的肿块,肿块和巴掌印交织在一起,让人一看就知道苏依宁挨了不同的两样责罚。

 

“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走进办公室的学生和正在挨打的苏依宁都愣住了。

她羞得满脸通红,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姐姐似乎没有停顿,戒尺依旧不停地落在她的光屁股上。

 

“呜呜呜····”

 

她彻底哭了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和姐姐的记忆,她甚至记不起妈妈的样子,但是她记得姐姐的脸。这么多年以来的时光,都是她和姐姐相依为命的缩影。

青春期的很多烦恼,她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够排解?

苏依宁不甘心,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她希望姐姐能像小时候那样和她共用一张书桌时候的样子,姐姐抱着她睡觉的那种安全感。

 

终于,姐姐的戒尺终于停了下来,戒尺的声响仿佛还在屋子里回荡。

她将妹妹从腿上抱起来,把她放在怀里。苏依宁的哭泣还没有停止,她搂住姐姐的后背,像是用手腕打了个结——好像攥住的不是衣布,而是这世上她最缺、也最渴望的安全感。

苏依婷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般安慰她。那份熟悉感,让苏依宁在抽噎间,鼻尖泛起了酸涩的暖意——只是她从没想过,会用这么疼的方式换来这一刻的安抚。

 

“姐姐,我不跑了,我乖的······”

“在呢,依宁。姐姐不打你了。”

 

苏依婷托着妹妹的光屁股,轻轻地揉着,帮她缓解一些疼痛。苏依宁摸索着,寻找着姐姐的手,把它紧紧地放进怀里。可是她的手哪里有姐姐的大,姐姐一下就把她的小手裹在了手心里。

苏依宁的手冰凉,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挨打的缘故,但苏依婷没有急着松开,反而微微收紧手指,让温度在这握合之间流转。苏依宁垂着睫毛,呼吸渐渐稳下来。

 

那一刻,她不再想着疼,也不再害怕——

苏依婷看着怀里的苏依宁笑了,她看见妹妹的内裤狼狈地挂在膝盖上,看见妹妹的头发胡乱地被汗水粘连在一起,也看见那只被戒尺打得通红的小手——还有余光下,被裙子盖住的,打肿的光屁股。

但她也仿佛看见很远的将来,是那天晚上不曾有过的平静,是那天中午雨后的阳光。

 

她的思绪随着目光飘向窗外,苏依宁似乎在她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苏依婷搂着她,在耳边轻轻地呢喃:

 

"......姐姐在呢。"

"我还有妹妹......她需要一个坚强的姐姐。"

“后面的人生,都有姐姐陪着你。”

 

怀里的身影动了动,闷闷地小声抗议:

“那你不能像今天这样打我了——呜呜呜,要羞死了。”

苏依婷忍住笑,柔声回道:

“那你也不能像今天这样,目无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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