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路1

 平凡之路

第零回

“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故事，在那个还不属于我的时代，从普通人开始的故事。你知道法律吗？”

“我知道，那是一个为了保证公平和公正的制度，据传说它保证了大多数人最基本的权利和利益。”

“你说的没错，但不完全。在那个时候，社会上存在着一种围绕法律而生的职业，叫做律师。”

“我知道，他们接受委托，收集证据，钻研法条，在法庭上据理力争，最大限度保护委托人的利益。”

“在之前确实是你说的这样，但进入新的纪元之后，情况发生变化，以往的这些情况不再适用，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全新的模式。”

“您给我讲讲？”

“好。在新纪元里，发生最大变化的就是刚才提到的律师，因为制度的改变让他们以往的经验成了空谈。一套脱胎于法律的全新制度掌控着社会的运转，这套制度被命名为惩戒制度。因为依托于法律，所以过往的法庭和律师仍然有发挥的空间。只不过对于案件的宣判和处罚改为了当庭惩戒，老百姓们也通俗的叫打屁股。经历过短暂的阵痛期后，这些律师很快就发现了新的方向，为了避免在法庭上败诉导致的对委托人和自己的伤害，越来越多的案件选择了庭外和解的方式，这种新型的和解方式一经推出，便被广泛的应用在各式案件中。”

“就是您之前提到的街头帮派式斗狠？”

“对，准确的说是天津街头帮派斗狠。那是一种自残式的比拼，通过对自己下手来展示狠辣的程度，捅刀子、下油锅都是常见的手段，直到哪方不敢或示弱自然就算是输掉了。这些庭外和解的律师也是如此，同样是打屁股，我能挨上一百下，你只能挨八十下，那你自然要同意我们开出的条件。”

“那岂不是人越多或者越能挨打就越有优势？”

“你说的没错，所以后来为了制约比人数的情况，每个委托人只能找一位资深律师，而一位资深律师最多只能带两名实习律师，不过后来也出了一些意外情况，但大体还算是保持了这样的规则。”

“可是这样的话，那竞争不是会非常激烈，最能挨打的那些人不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是啊，工作能力强，挨打能力也不错的人挤破头往大律所里进，他们只要接到案子就有很大概率能获利。而小律所招到的人，就算工作能力再强，如果扛不住打也无济于事。而客户在找律所的时候也只会考虑那些知名的大所，而忽略掉无名的小所。圈里最有名的那几家红圈所就出名在这里了，据说在那里上班的人每天的屁股都得是通红的。不过总归是需求大于供给，再大的律所也接不完所有的客户，所以小律所还是有在夹缝里生存的空间的。”

“那故事？”

“就是从一家小律所里开始的。”

 

第一回 潘岩面试闹乌龙 左娜舍身进刑笼

在一间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住着两口人，是一对母子，母亲叫唐美艳，是个专车的司机，每天奔波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儿子叫潘岩，刚从大学毕业不久，今天是他面试的第一天。

“儿子，快穿上这个，正式一点。”唐美艳挥舞着一件西装招呼儿子，这件西装是他爸留下来的，已经有近十年没穿过了。

“哎，来了，您看着我身份证没？”潘岩套上西服看了看长出一截的袖子，又赶紧脱了下来，找到自己的身份证就往门外走。

“吃个面包再走，来得及。”唐美艳拿着一片吐司追到门外。

“来不及了，娇娆她表姐等着呢，回来再吃吧。”潘岩头都没回地喊道。

今天是潘岩面试的头一天，他托了自己的女朋友董娇娆的表姐，联系到了一家律所的面试机会，约好的九点半，现在已经九点钟了。潘岩紧赶慢赶才终于跑到了写字楼的楼下，正赶上电梯要关门。

“哎，等我一下。”潘岩喊道，总算是在电梯门合上前拦住了，身子一挤便钻进了电梯里。

“麻烦稍等一下。”就在潘岩还没转过身来的时候，从进门闸机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高跟鞋跺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音。

“谢谢。”等到女人进了电梯，潘岩才发现周围都是穿着正装的人，脸上挂着的都是青涩但高傲的表情。

“你们都是来参加面试的？”最后进来的女人问了一句，看上去得体且知性。

“是的。”电梯里的声音很齐，基本上都回答了女人的问题。

“好，一会面试的时候别太紧张，正常发挥就好。”女人在电梯上升的时候鼓励着周围的人，看她的样子显然不是来面试的。

人群在电梯开门的时候涌了出去，全部都是朝着一个方向，那里的前台上写着的是弘景两个字。人群按着接待的老师要求，分成三人一排的队形站好，前后有六七排。潘岩旁边站着的是一个比他高的男生，头发用发胶梳的整齐，西装也像是非常昂贵的样子。

“哎，你叫什么。”潘岩用手指捅了旁边这人问道。

“舒一南，你好。”舒一南非常礼貌地回答，只是他还没等问出下一句，潘岩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你到没到啊？我表姐在门口没看见你啊？”董娇娆的微信发了过来。

“你表姐的律所不是叫弘景吗？”

“弘景是她们楼上吧，我表姐的律所叫荣柯，在楼下，你赶紧去。”

当潘岩呼哧带喘的跑到荣柯的门口时，一个女人已经在门口抱着肩膀等他了，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整个人虽然很瘦，但穿着西装和高跟鞋却显得身姿挺拔，齐肩的短发别在耳后，整个人非常干练和利落。

“走吧，杜律已经等了一会了。”她看了一眼潘岩，转身就往里走去。

 

“杜律师，潘岩到了。”左娜把潘岩领进了杜律师的办公室，开口说道。

“好，左娜你先去忙，一会把双剑集团那个案子的资料整理一下给我。”当左娜退出后，房间里只剩下杜律师和潘岩两个人。

“介绍一下自己吧。”杜律师粗略的翻了一下潘岩的简历，往桌上一丢说道。

潘岩把准备好的词完整的说了出来，无外乎是面试必备的那些介绍，当杜律师听完之后，沉吟片刻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潘岩去到工位上先熟悉一下。大厅一共有八个工位，只有一半的工位有电脑，剩下的工位上空空如也。

“面试完了？找台没有电脑的工位先坐吧。”左娜抬头看了一眼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潘岩， 见他脸上挂着笑便知道了面试的结果。

“那个，左娜姐，杜律师让你过去一趟。”潘岩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左娜旁边的工位上，这是一个双人工位，想来会比旁边的四人工位要舒服一些。

 

“杜律师，您找我？”

“你跟潘岩是亲戚？”

“她是我表妹的男朋友。”

“行，你带他去里间吧，规矩你跟他讲一下。”

 

“潘岩，你跟我过来一下。”

“咱们干嘛去？”潘岩跟在左娜身后，好奇的问道。

“不该问的少问，在律所工作少问多做。这里面的房间我们管它叫里间，一般是做和解或者内部人用的，今天轮到我用了。”左娜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冷静，但是看她的步伐还是有些许畏惧的。

“什么意思啊？为啥今天是你用啊？嚯，这可够气派的啊。”潘岩的问题还没等问完就发出了感慨。

两人已经走进了所谓的里间，这里比潘岩的家里还要大上一点，四周墙上挂着的都是一些工具，各式各样的都有，不同的种类还分许多的型号。最引人瞩目的是房间中央一个拼接工艺的椅子和靠墙放置的一个巨大铁笼子。这个由许多模块组成的椅子单是看上去就复杂无比，应该能改变很多种形态。而那个铁笼子呈人形挂在墙壁上，下面还贴了介绍，名字叫刑笼。

“好家伙，这些玩意都是怎么用的啊？学校里也没教过啊。”潘岩像个好奇宝宝到处研究着。

“等会你就知道了。”左娜没好气的回答道。

“哟，都在呢，那咱们开始吧。”杜律师推开里间的门说道。

左娜二话没说开始行动，从西服开始解扣子，动作十分迅速，没等潘岩回过神来的功夫就已经把自己扒光了。潘岩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呆住，虽然他知道以后要面对的工作内容，但他女朋友也没告诉他还有这一出啊。

“你，叫潘岩是吧，把笼子打开让你表姐进去。”杜律师指着那巨大的刑笼说道，随后自顾自的去墙上挑选工具去了。

潘岩扶着左娜钻进笼子，虽然他也没弄清楚眼前这一出的原因，但董娇娆也给他讲了这一行在学校里学不到的那些事，现在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潘岩为了避嫌还用一只手遮着眼睛，只不过任谁都能从那漏出的指缝里看见那偷瞄的眼睛，左娜自然也看见了。

“行啦，大大方方地看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呢，快把笼子关上。”

潘岩听见左娜的话也放下了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具漂亮的身体，只不过后来潘岩和左娜开玩笑的时候都说“柏油马路上钉了两颗钉子”。这笼子的构造也很独特，在臀部的位置留有一个开口，左娜的屁股正半倚半坐的放在那里。

杜律师挥了一下手中的工具，那是一根指粗的藤条，只听那破风声就能知道打在人身上的痛苦，而这工具的目标自然是那白嫩的屁股。随着一声狠厉的抽响，杜律师第一下打在了左娜的屁股上，左娜只闷哼了一声便再没发出声音，潘岩看到她的手指关节都已经捏的发白。

“啪”藤条和肉体接触的声音不断地出现在房间里，而左娜的声音也逐渐从闷哼变成了小声的呻吟。杜律师打人还是颇具美感，每一下的动作都拿捏的非常到位，藤条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最终在左娜的屁股上弯曲，带出一道臀浪。

整个挨打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从第一鞭响起到杜律师走出房间总共才几分钟，但左娜的屁股上已经从白皙嫩滑转变成鞭痕累累，偶尔鞭痕重叠的地方此刻已经含着淤血，有几下打重的地方依稀还能看见藤条落下的痕印。

“您这是犯什么错误被杜律师惩罚啦？听娇娆说你没跟着廖律师离职，反而成了杜律师的助手，是不是他报复你啊。”

“别瞎说，娇娆就没告诉你来律所面试的规矩啊？”

“呃，她没说啊，她也不是咱们这行的，她哪知道啊。”

“现在的律所跟以前不一样了，新人面试的最后一步是领杀威棒，所以我屁股上这一顿就是本来属于你的杀威棒。”

“呵，好家伙，那这不成古代的犯人了嘛。那为啥我的杀威棒落在你身上了啊？还是杜律师故意报复你？”

“你再瞎说我揍你了啊。这是常识，介绍人进来的和直接面试不一样，介绍的人要作为担保，帮他推荐的人挨着一顿打，也算是警告行里的人别瞎拉人。”

“哎哟，您看我这，这么说您这一顿打全是因为我？”

“不然呢，不过你也别多想，还是你能力够才能过这面试，至于这顿打以后有机会你帮我还回来就好了。你要是再不帮我拿药，我估计就要风干在这了。”

“哎哎，好嘞，药在哪呢？”

“那边，第二层的柜子里。”

 

就在潘岩和左娜在屋里贫嘴和上药的时候，屋外这些好信的人就讨论开了，他们倒也没用嘴说出来，而是拉了个微信群，借着机会偷偷在群里八卦。

范小天：“诶，你们说这左娜跟潘岩什么关系啊？”

祝欣欣：“不知道，不过应该很铁吧，不然怎么会往咱们这拉人。”

郑芒：“你们说，他俩有没有可能是姐弟啊？”

范小天：“不太像，左娜姐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亲戚吧。那潘岩来面试都穿休闲服的，杜律师可最讨厌不穿正装的了。”

郑芒：“这你就不懂了吧，谁说是亲姐弟了，干的呗。”

范小天：“哪个干？”

祝欣欣：“你们能不能有点正形。”

范小天：“哎，你们说左娜姐为啥不跟着廖律他们走呢？是不是能力不够，人家没相中她？”

郑芒：“哎，别胡说啊，人左娜正经法学博士，能力怎么可能不够，那个廖松庭的学历好像还没有左娜牛呢，听说他那个博士是水出来的。”

祝欣欣：“左娜姐是自愿留在咱们这的，她看不上廖松庭那样背信弃义的人。”

范小天：“那不对啊，那个谁，她不也是不想走吗，后来被逼着跟人家走了，走的时候还在杜飞宇办公室哭鼻子来着。”

祝欣欣：“那是被廖松庭抓了把柄，不得不走的。”

范小天：“左娜跟着廖松庭的时间更长，咋没被抓把柄呢?”

郑芒：“是不是因为左娜能力太强，没经历过那事啊？”

祝欣欣：“啥事？”

郑芒：“就是你平常老哭鼻子那个，小天动不动就趴桌子趴一天那个。”

范小天：“你拉倒吧，我那天是意外，平常我能挺住。”

郑芒：“你快拉到吧，你像我一样平时买个坐垫多好，你就是懒。”

祝欣欣：“那这次潘岩被左娜姐介绍进来，那岂不是……”

范小天：“对喽，左娜姐也终于被打一回了。”

郑芒：“@范小天 你说那字了吧，红包！”

 

潘岩扶着左娜出了笼子，左娜已经在笼子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了，浑身的关节都僵硬了，轻微一掰就劈啪作响。

“你帮我一把，把裤子提上来。”左娜皱着眉头拉了一下裤子，但穿西裤对此刻的她来说有些艰难。

“您都这样了就别穿了。”潘岩话还没等说完，看着左娜不善的表情，使劲的把裤子提到了屁股上，就这一下也把左娜疼的龇牙咧嘴的。

“出去以后少说咱俩关系的事，你把我桌上那个文件给杜律送去。”左娜交代完工作，走回工位往办公桌上一趴，没再管其他人的目光。

 

“您不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个案子我们也跟了很久了。”

“是是是，我知道，廖松庭确实是走了，但是他去到新律所短时间也没办法组成团队来帮助您，我们这边不一样啊，你看我这不还在呢嘛。”

“啊，行行，好，那有机会再见。”

潘岩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杜飞宇打完了电话，他也是才注意到杜律师门口的牌子上标明了他的名字。杜律师放下电话之后，用双手扶住太阳穴，一脸的无奈和纠结。

“杜律，这些文件是左娜姐让我给您拿来的。”

“拿回去吧，明天廖松庭就要跟陆双剑签合同了，这些东西跟废纸没什么区别了。让左娜自己处理掉吧。”

杜飞宇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把潘岩赶出了办公室。第一天上班的潘岩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赶紧微微躬身退出办公室。

“哎，你明天把衣服还了，谁让你穿这种衣服在这的。注意着装！”

“好嘞，好嘞，您放心。”